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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门

【题记】:当你推开一扇扇紧闭的大门的时候,你所看见的,并不一定都是真实的事实也……
  
  推门,说明门是虚掩或关着但没有锁的。来人推开门进去了。有时,门锁着,当你用钥匙打开之后,再推门而入的也……那么,你都会看见什么的呢?
  推门,谁不会的呢?是的。是人都会的。就连三岁的孩童都会的。在我的记忆中,有三次推门,那是不同寻常的;那是刻骨铭心的;那是不能忘怀的;那是历历在目、记忆犹新和始终不能忘却、释怀的也……
  一
  母亲。
  这是一个劳动节,5月1日。上海的世博会也准时开幕了!不过,我没有这个雅兴,也是没空、更不能前往的。为何?要至医院,看望、陪护和服侍病重住院的母亲呀。尽管,单位和社区里,都发了多张免费的门票?
  一早,我便骑车赶过去了。当我上的八楼、来到802房间时,门系虚掩着的。于是,我还是轻轻地敲了一下门,得到母亲有气无力的——请进之后,我才慢慢地推门进去了。母亲的床位靠门口;里面、靠窗还有一张病床。我赶忙和她们打个招呼!
  妈,我来了——
  哦……今天,开始休息了?
  是的。
  这是我儿子——母亲,向她们做着介绍。
  这时,我再和她们打声招呼:
  哎——你们好!于是,我忙帮母亲拉了拉白色的被子角,其实还是很严实的。不过,我生怕母亲冻着了。
  母亲,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,有气无力地斜靠在床头上,脸上戴着氧气罩;左手在滴着盐水,那高高的盐水瓶,就在她的右上方立着;左侧床头柜上,还放着一个监视器,滴滴答答地作响?我稍稍地望了一下一切正常的么?其实,那上面的数据,我是看不懂的。
  吃早饭了么?
  吃过了。妈——您呢?
  我也吃完了。
  哦……于是,我们就这样有一搭、没一搭地开始聊天的了。这,也是我第一次陪母亲住院了。我想:过不了多久,母亲就会治好、出院了!我期待着母亲早日出院?
  等我出院了……到湖州去疗养一下。
  好的呀!
  带上你的老爸。
  好!这个最好了!
  再叫你妹妹……也一道去呀……
  这个么,更好啦!听到母亲将出院后的安排告诉我之后,我是格外的兴奋呀!为何?母亲,终于想通、想明白了……
  之后,我们还聊到了许多许多,特别是老外婆了。
  不要把我的情况……告诉老外婆了……这样,她会担心死的……此时,老母亲还是为老外婆担心呀?
  哦,我知道的。不会说的!而此时的老外婆,已经病入膏肓、奄奄一息的了……只不过,我没敢告诉她老人家了。其实,次日就去世了?!
  午餐车来了。于是,我忙帮母亲去打饭了。母亲胃口尚可,几乎都吃完了。洗完之后,我叫母亲先休息一会儿吧!于是,我就下楼吃饭去了。
  等我上来之后,推开门一看:母亲斜靠在床头、睡着了。于是,我就轻轻地把门给关上了、慢慢地退了出来。来到楼梯口、开始抽烟了……许久,我才进去的。这时,母亲早就醒了。
  烟,还是少抽一点的呀……
  知道了。妈——吃个苹果吧?
  哦……可以的。
  于是,我忙去取苹果、去洗一下,返回之后,拿出母亲带来的小刀、在削皮了。昨天,入院时是胞妹陪着母亲、送进来的。所有的东西,也都是母亲自己准备的。
  整个,我吃不下呀……
  哦,我知道了。于是,我又去洗个碗,切成一片一片的,找出母亲带来的牙签,取出几根插在上面,将那芯子,我吃完了。
  母亲,没有全部吃完,给我留下几片?我知道、深深地知道:这是她老人特意给我留下的。
  给——你吃吧,我吃不下呀……
  哦,好的。于是,我三口两口、很快地就给吃完了。我知道、深深地知道:留着,那是要氧化的,且细菌很多很多的?洗完、放好。于是,我静静地坐在母亲的旁边,守护着她老人家,有一搭没一搭地又开始聊天了。
  你也休息一下吧……辛苦你了。
  知道了,妈。我没事的……妈!
  不久,胞妹来了。说了一会儿话,看看没啥事情,就走了。
  再不久,娇妻带着小女来看母亲了……坐了一会儿,看看也没啥事情,也就回去了。
  母亲要上厕所,我忙起身帮着她高高地举着盐水瓶,到了门口。
  没事的,你出去吧!
  我知道了。于是,我退了出来,并给母亲关上了门。不久,母亲就出来了。我再帮她拎着盐水瓶、挂好。
  晚餐车来了。于是,我再帮母亲去打饭。吃完、洗好,放好。母亲就开始催促我了——
  你还是早点回去吧……哦,
  我知道了。妈,再等一会儿吧!
  回去吧,早点回去休息吧……我,没事的……
  是的。我知道的!母亲,当过兵的,在部队也有20多年了。野营拉练时,都是和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的。其实,我是想留下来多陪陪母亲的、包括陪夜。可是,母亲始终不肯。于是,我只好、还是早走了。和里面的她们打声招呼,我就告诉母亲——
  妈,明天一早,我就过来啦!妈——
  没事的,不要太早了……
  知道了。妈——我先走了。
  哎……去吧,回去好好休息吧……辛苦你了,谢谢哦!
  是的。我就这样离开了母亲。在以后的日子里,我每天都是这样早早地骑车过来陪着母亲的了……单位领导照顾我,暂时不用去上班了。
  5月9日,星期天。母亲节。
  当我一早,还是慢慢地轻轻地推开门的时候,母亲的脸特红的了?我一看这监视器,心跳很不稳定的呀,高的足有200多跳的呀?!于是,我赶紧去叫医生的了。后来,就开始抢救了……于是,我叫来了胞妹和老父亲,还有在沪的所有的亲戚等等。
  这一天,多么的心急?这一天,多么的漫长?这一天,多么的难熬的呀……我都不知道、我是怎么过来的了……我是心急如焚;我是欲哭无泪;我是生离死别;我是不能自己的呀……当晚,10:58,我的老母亲,就这样停止了心跳……走了?!母亲,张着嘴巴,一个字、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留下了。
  二
  父亲。
  这天系2月5日,周日。元宵节。
  上午9时许,当我买好菜,来到父亲家时,一开信箱:周六的《人民日报》、《文汇报》和《求是》杂志等等都没有取呀?!于是,我就知道了、飞快地立马奔上楼了——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,我就在喊了:
  爸——无人应答?这在平日里,那是绝对不可能的!为何?只要我一开门,老父亲准会从里屋迎出来的。那么,今天是——
  爸——客厅里,没有?
  爸——小房间、卧室,也没有?
  爸——我立马就来到了朝南的大房间!刚一进门,我就看见了:老爸倒在了阳台和大房间之间的地上;房间里,一股骚味和粪臭味?这是大小便失禁呀……
  于是,我赶紧将老爸扶起。可是,怎么也扶不动、扶不起来?于是,我就他平躺着,倒了一杯水给他喝,可他再也喝不进去了……于是,我赶紧拨打了120!
  不久,120急救车赶到。不到10分钟,就送至医院了。于是,立马就抢救、住院治疗了。没到半个月,就住进了ICU(重症监护室),再也没有醒过来了?!
  7月8日,周日。
  03时许,我的手机陡响起来……于是,我立马从地上跳将起来、去接手机了。我知道了:老爸,差不多了。
  喂,是小许是吧?
  对。您是——
  哦,我是ICU的王医生啊!
  哦,我知道了。
  你老爸不行了……
  哦——
  你赶紧过来一下吧!
  好的。我知道了。谢谢!我马上到!
  是的。我是很平静的……平静的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了?!于是,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、穿衣,骑过去了。
  来到7楼,当我推开ICU的紧闭着的大门的时候,里面的监视器,滴滴答答的声音特别的刺耳、清晰?那个个跳动着、闪烁着的小红灯,都在直接刺痛着我的心呢……当我来到老爸的床脚前,王医生就立在他的右边——
  你老爸,不行了。
  我知道了。
  还要抢救么?
  算了,不要了。谢谢!你们辛苦了……
  不客气。这是我们应该做的。还有家属么?
  没有了!我还会通知谁呢?小女,还小;娇妻,甚不懂事的;还有我的胞妹?她自己也是重病缠身、病入膏肓的呀?再说了,她对老父亲的意见最大呀?!可是,她哪里知道:老父亲是最爱她的呀……
  王医生的右手,伸到了老父亲的胸前、轻轻的一按,那监视器的图像,全部是直线的了。
  撤——
  随着王医生的一声令下。两个值班的护士迅速、准确地拆除了所有的监视器和管线?
  不久,医院里收尸的师傅也来了。我就这样独自一个人,低着头默默地将老父亲送至楼下、推开了太平间的小门。
  三
  胞妹。
  11月18日。周二。
  上午9:30许,我刚刚到达青浦三看时。这时,收音机里传来了:高仓健,于11月10日因病去世,享年83岁。
  突然,我的手机响了。
  喂,小许么?
  是的。
  我是小丹啊!
  我知道的。你说,啥事?
  小美,走了……
  哦,我知道了!那么,你是怎么知道的?
  是她老公告诉我的。
  哦……葬在哪里呢?
  这个么……他没说呀……
  哦,我知道了。谢谢啊!哦,对了,大概是几号走的?
  15号吧!
  哦,知道了。多谢!哥——
  您说:这叫什么事儿呢?我的肺都要气炸了?!为何?高仓健,一走,我就特别的伤心了。为何?对于高仓健,我是特别欣赏的呀!
  小美,不是别人,系我惟一的胞妹的呀……她的老公不通知我、而是通知我老家的堂兄呀?!您说:我哪一点对不起他啦!
  老母亲走后,她就在老爸和亲戚朋友面前多人次地表过态的:那个房子和财产,我都不要的、给你!谁知,老爸一走,她立马提出来要和我瓜分遗产了。那么,我不会去计较她的。于是,按照她的要求,我都全部满足她了。谁知,她一走……他都不通知于我?!
  我真的恨不得飞过去、给他两个巴掌呀……可是,我没有。我连电话都不打。为何?打他,我还是看得起他呀!没事的,他这样做,日后一定会有报应的了……老天爷,看着呢?
  10晚,我突然就接到在沪堂兄的电话:
  你妹妹快不行了……你快去看看的吧!
  哦……知道了。多谢!哥——
  次日下午,我就赶到医院了。当我推开二楼的病房门时:靠门口有一个病人、躺着,没有家属?再往里:我的惟一的胞妹侧身蜷缩着,脸色是蜡黄蜡黄的?吊着盐水、旁边放着监视器。我的外孙女,就坐在她的妈妈旁边,在玩手机?我示意她:
  可以出来说话么?
  她:手摆摆、不可以的。
  于是,我也就不语了。
  低头一看:她的爸爸、我的妹夫,就趟在下面的躺椅上、没有任何反应?!
  于是,我告诉她:我来过了;我走了……
  她:和我招招手——拜拜了!
  完了?完了。
  我都不知道:我是怎么走下楼的、推开底楼的大门的?来到路口,我收住了脚步:一支接一支地在抽烟了……最后,我狠狠地将烟头丢在地上、踩灭,骑上车,我回家去了。
  那么,到几时,我自己也将我自己的大门给推开的呢?
  
  这就是:
  推开房门看看清,
  开门关门都自请?
  房间大小谁人在,
  门里门外某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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