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古女子多痴情。
我们的文学著作中,有诸多痴情的女子。
01 黄泉苦等无果,重返人间寻爱
昏黄的街灯下,一位身着老式旗袍,正当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,走到一个算命摊前,她从一堆字卷中抽了一张,递给测字老人。
测字老人展开一看,是一个“暗”字。
女子瞬间心情低落。
老人问到:“想测什么?”
“寻人。”
“这个“暗”字是吉兆呢?字面意思是日内有音,这几天就会找到,你看,这是一个日,那又是一个日,日加日,阳火盛,在人间。”
女子又瞬间高兴起来,老人一看就知道女子是要找寻心爱之人的,继续游说:“小姐,给你看看手相吧,很灵的,让我看看你的姻缘线。”
“你的手很冷啊。”
“真是奇怪,你怎么没有生命线?”
“小姐,你属什么?”
她迟疑到:“属犬。”
“属犬,就是戊戌年,一九五八年。”
“不,是庚戌年,一九一零年。”
测字老人惊得目瞪口呆,吓得仓惶收拾工具,跌跌撞撞的跑了。
没错,这个女子是一个女鬼,她叫如花。
她从阴间来,她在黄泉路上等一个伴儿,她在人世的知心爱人,他们一同相约赴死,可她在黄泉必经之路上等了50年,也没有等来爱人。
她以来生折寿七年为代价,换来到人世七天,寻找她的爱人——十二少。
02 “如梦如幻月,若即若离花。”
这是十二少赠予如花的花牌。
上世纪三十年代,石塘嘴倚红楼,如花是红牌,摸爬在风尘讨生活,十二少是陈家富少一枚,混迹于风月寻欢乐。
如花和十二少相识于一场宴会。
一个娇艳美丽,一个温润如玉。
她在浅吟低唱,他在一旁心神俱醉。
十二少送来花笺、情书,还有各式礼物:绣花鞋、襟头香珠、胭脂匣子、珠宝玉石……
还送来西人百货公司新近运到的名贵铜床,一张只能属于他来睡觉的床。
如花最喜欢的,是一只美丽的胭脂扣,她把它作为爱情的信物,挂在脖子上从未取下。
十二少来到如花的房中,阿嫂端上苹果、橙子,作为当红花姑,自然十分懂得待客之道:
“十二少是什么人?搬次货出来?十二少肯,我也不肯。来些应时佳果。送上桂味荔枝、金山提子……”
他们为彼此编织了一张温柔的网,深陷其中,不能自拔,恨不得日日夜夜都在一起。
如花以为,他就是她的良人,是她的真爱。
本是风尘女,奈何想入富贵家。
如花知道十二少自幼订亲,是他的表妹,程家小姐淑贤,即使做不了妻,能作妾也好啊。
如花鼓起勇气,想要一搏。
她穿着朴素的衣服,打扮作平常人家的女子,来到陈家见十二少的父母,迎接她的却是一顿羞辱。
陈母拿扫把赶她走,陈父说:“陈家绝不允许一个烟花女子进门。”
幸的是,十二少有情有义,离开了家,另租了一处房子,和如花过起了夫妻生活。
03“如果,你也有一点真心……”
只是,没有经济来源,日子日渐窘迫,虽说是有情饮水饱,但过惯了富贵生活的人,又怎能安于清贫。
为了生活,如花带十二少拜了戏班大佬学戏,她还代封了一百美金作学费。
从前,他是坐在台下看戏的,现在,他却要在台上唱戏给别人看,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。
虽然大佬看在如花的面上,不让十二少做粗活累活,可是要学戏走红,谈何容易。
不如意则愁绪多,十二少常常和如花吵架。
十二少学会了用鸦片缓解愁绪,如花也偶尔作陪。
爱情,如果不落到穿衣、吃饭、睡觉、数钱,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,是不会长久的。
任如花和十二少再相爱,也逃不过柴米油盐的洗礼。
富少敌不过清贫的生活,十二少决定再回陈家,陈家父母自然乐见其成,淑贤小姐也不计前嫌,还可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。
而如花,她只有十二少。
分手迫在眉睫,如花多么不甘啊。
往日的恩爱浮于眼前,转眼却要消散。
如花是红牌,她总想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。
如果不能同生,那就同死吧。
自己得不到,谁也不可以得到。这个男人,她要据为己有。
在分手的那天晚上,如花在最后一次欢娱过后,殷勤劝酒,十二少连饮三杯。
如花吞下了事先准备好的鸦片,分了一份给十二少。
“如果,你也有一点真心……”
毒发之前,如花把十二少送给她的胭脂匣子挂于颈间,作为来生相见的信物。
“今天,三月八日,现在七时七分,来生再见。为怕你我变了样子,或者前世模糊,你记住:三八七七,那是我来找你。”
十二少终于拿起生鸦片,如花舒了一口气。心爱的男人,对她也是有真心的,这男人是她的了。
毒发的痛苦让如花苦不堪言,但脸上是带着笑的,她以为她赢了。黄泉路上,他们终于可以作伴了。
如花吞的鸦片多,很快,毒发身亡,香消玉殒。
如花在黄泉路上痴心等待,却始终不见爱人的踪影,他,去了哪里?
04 “十二少:老地方等你。如花”
如花求得了在报馆工作的袁永定帮忙,永定和女友阿楚有感于如花爱情的伟大,倾尽全力帮忙。
一连几天在报纸上登这则寻人启示,却始终不见音信。
三八七七,这个密码始终不见人来破解。
永定和阿楚多方奔走,电话号、车牌号、门牌号……
有一天,永定寻得了一张1932年的报纸。
“名妓痴缠,一顿烟霞永诀;阔少梦醒,安眠药散偷生。”
那晚,十二少并没有吞下鸦片,他也倒在了地上,被陈家送往医院抢救,两个星期后十二少悠悠醒来,医生的诊断是:安眠药中毒。
原来,那晚,如花在捧给十二少的酒里,掺了40粒安眠药,细细拌匀,殷勤劝酒。
如花走了,她丢了一条命,没有换来想要的真心。
十二少并不是不爱如花,只是还没有爱到愿意失去性命。
他苟活于人间,生活按部就班,娶妻生子,只是心里再没有了那片宁静,最后流连于飘荡的尘世。
她是为了生活,他是为了快乐。也许,他们最初的相逢便是阴差阳错,虽然成就了短暂凄美的爱情,结果却是不得善终。
爱不应该是占有,强求得来的,已不是爱。
50年过去了,如花还是当年青春靓丽的模样,十二少早已变成了迟暮老人。
当年的爱情已不在,苦等了50年,才发现不过是痴情错付,空惹人笑话一场。
还有什么好纠结,还有什么好等待。
自古富贵多薄情,十二少不是她命里的那个他。
如花,放过自己,也放过他。
返回阴间,喝下50年前就该喝下的那碗孟婆汤,忘记前缘旧恨。
来生,寻一普通的人家,做一普通的女子,寻一普通的男子,过普通的幸福生活。
如此,可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