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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

我的故乡在豫东的一隅,没有绿山环水,深谷幽鸣。有的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地及天边一座座毗邻相依的村庄;有的是绿油油的麦田、落叶的树。然而这些不是风景的风景,却在我记忆里时刻涌现,令我神往。

春季,故乡那河堤上的白杨想必已经开始发芽,也许有几片嫩黄的叶子已经挂在枝头与我遥遥相望。一群麻雀站在树枝上,“叽叽喳喳”像是议论着周边是谁垒窝下蛋的地方。“啪!”一段枯枝被风吹断,几只麻雀惊慌逃散了,仿佛认为童年拿着弹弓的我又回到它们面前,它们不会想到此时的我愿携带最好的米粒,去慰藉它们受伤的心灵。当年它们也许并不是因为受到我的伤害而不愿与我同行的,它们好像认为都市的米粒绝没有田间的蚂蚱、树上的蚜虫香甜可口;拥挤的高楼绝没有这黄土地的天空蔚蓝、辽阔,任它飞翔。而它的鸣叫声,在这里的鸟语虫鸣之间或许能拿上个一、二、三等奖吧。而在都市之间,谁会注意它呢?也许这正是它们不愿与我远行的原因吧,它们是家乡忠诚的守候者!

一阵微风吹过,带着我的记忆回到了故乡,回到了村西的那栋老屋。那栋房子为什么称为老屋,让我至今不知原因,或许它是村里最古老的建筑;或许是因为它青砖铺地,泥石为墙;或许它身上长满叫绿苔的毛毛。老屋位于村子的西头,老屋的西边则是一片小树林,树林里长着桑、槐、杨、柳,虽然有杨树,却无一棵长的像村南河堤上的白杨伟岸挺拔,甚至连笔直都谈不上,一棵棵佝偻着背,有时会被那只淘气的羊,啃掉一块树皮,露出白森森的“骨头”,但过不了几天,便被人用一块泥巴糊上,虽经过“美容”,还是遮挡不了那丑陋的外表。让人看了分外不舒服。其实,我对它们的厌恶并不完全取决于外表,而是小时候因淘气常被村里人比作:“如村西的树林,欠修理。”还有上学时老师吹胡子瞪眼的训诉:“朽木不可雕也”!常令我感到是它们让我蒙上了奇耻大辱,我发誓有一天非铲除它们不可。

当然,小树林也有让我喜欢的时候,那就是到了秋天,桑树上的桑葚快熟时,与伙伴们爬上树去,摘一颗放进嘴里,酸的呲牙咧嘴,可过不了多久,还是忍不住去吃第二颗、第三颗……

不过,这时却没闲着,我与小伙伴们时常观察着老屋的屋檐是否钻进了一只麻雀,哪棵树上又有只斑鸠在衔柴垒窝。直到有一天它们捕虫喂食了,才计算着日子,待到小鸟长到快飞时,爬上树去,小斑鸠就成了我们的小宝贝了。然而,多数小斑鸠都经不起我们的悉心照顾,对我们这种暴力行为进行绝食抗议,对为它们准备的美味佳肴不为所动,最终去了“天国”,对这种悲剧伙伴们都很难过。含着泪花,用荷叶把小斑鸠的尸体裹住,埋在生它的那棵树下,算是“叶落归根了”。当然,也有个别小斑鸠看得开的,不管是五谷杂粮还是蚂蚱小虫,照吃不误,把自己养得壮壮的,让我们时常高兴地把它抛向天空,终有一天, 再次把它抛起的时候,它扑扇着翅膀,落在树杈上嘴里“咕咕”的叫个不停,任我们千呼万唤就是不下来,待到我们爬上树去,靠近它时,它却飞到另一棵树上,如此往复多次。最后,它张开翅膀,向树林西面的麦田里飞去,在红灿灿的夕阳下逐渐变小,落下去,不见了。我们就这样呆呆望着,期待着它从天边飞回来。可是夕阳却在小斑鸠歇息的地方落下了,我们才不得不在家长的呼唤下,抚着发酸的脖子,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家了。也许,只有这些时候,村西桑树上的桑葚才会偷偷红上几颗。

在没有小斑鸠喂养时,我与小伙伴们跑到树林里西面的庄稼地里,追逐嬉闹着,晴日里为逮住一只好看的蚂蚱或蝴蝶跑上个几里路从不感到累;雨天时,则跑到薄荷地里,寻找爱哭的青蛙,常搞得一身泥泞才把它捉到手,对它不停的戏弄着、安慰着,直到它不再哭喊,才动了恻隐之心把它放了。上学后,我们再也没有玩这类游戏了,可能是知道了青蛙与蝴蝶是人类的朋友吧!不过,我更认为是回到家里受到了与青蛙一样的待遇而变乖了,我们慢慢长大了。

早几天,父亲给我来电话,说村西的树都被砍掉了,全栽上了如村南的白杨,我听后,没有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慰,反增添了一股莫名的惆怅。我清楚父亲是不知道我童年的志向,他的目的不过告诉我那里也有家里二十颗白杨罢了。见我没吱声父亲问怎么了,我说等我回家了,白杨恐怕都要长大了。最后,父亲说:“希望你能像那片白杨里长得最壮、最直的一棵。”收到父亲的祝福,我挂了电话。我想家了。

故乡,是我心灵最深处的记忆,那里有儿时的憧憬与梦想;故乡,是我一生最信任的依赖,那里有哺育我的亲人和甘泉。啊!故乡,泥土芬芳,荒草妩媚。故乡,让我怀有一颗盼归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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