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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近鸡鸣

鸡是我们乡村最勤奋的歌手,也是我们儿时最亲密的伙伴;尤其是那嘹亮而美丽的鸡鸣,最是令人难以忘怀,时时都记忆犹新。
  小时候,贫居乡村,每天天不亮,我家的大公鸡总是像闹钟一样,准时啼叫出第一声,接着便是附近周围农家的鸡跟着啼叫起来,唱出“喔喔喔——”的曲子,那些此起彼伏的鸡鸣声,宛如一个合唱团,我家的公鸡就是这个团队的指挥。它用指挥棒轻轻一点,邻里的鸡们便依次展开嘹亮的歌喉,“喔喔喔——”这洪亮的歌声由近而远,由稀到密,由少到多,由低到高,四散着荡漾开去,唤醒林间沉睡的小鸟,唤醒迎接日出的山坳,唤醒崖下潺潺的小溪流,唤醒牛二“牟牟”的叫声,唤醒农人们匆匆的脚步,唤醒乡村的每一个角落。于是新的一天也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。
  “犬守夜,鸡司晨”。千百年来,乡村的公鸡总是遵守着自己的天定的职业,不知疲倦地为人们准确报时。鸡鸣,是我最喜欢听的一直乡村美曲。
   记忆中,鸡是一种慈爱而伟大的家禽。
  那些年,一进入腊月,勤俭的母亲便会找来一个大竹箩筐,仔细地铺上柔软的稻草,弄成一个圆圆的草窝。接着,再从一个青色地蓄米的升子里,小心翼翼的取出平时积攒的20个鸡蛋,先一个个地放到耳朵边轻轻地摇晃一下,再举到油灯下照一照,然后才轻轻地放入萝斗的草窝里,最后捉来一只“发抱”待孵的母鸡放到上面“抱蛋”,让它孵化出小鸡来。
  鸭鸭鸭,二十八;鸡鸡鸡,二十一。一天、两天过去……最多到二十一天,小鸡雏们就会破壳而出。先是听见一两声春雨细扣瓦檐般的沙沙声,接着就是春蚕咀嚼桑叶似地习习索索,最后仿佛是春笋正拱土而出一般,先是从碎了一条裂缝的蛋壳的小洞处,啄出来一只尖尖的嫩黄的鸡雏。接着一个个湿漉漉,绒毛稀疏地鸡雏便迫不及待地爬出蛋壳,并探头探脑地从母鸡肚子里伸出小小的脑袋,睁开眼打量着这个新奇的世界。
  做了妈妈的母鸡便成天兴奋起来,成天带着一群鸡雏到四下活动,教鸡雏们练习走动、奔跑、学会觅食。累了鸡雏们就钻到母鸡的翅膀下睡觉。那些鸡雏实在是可爱极了,嫩黄的小嘴里总是“叽叽喳喳”地不停说话,一个个都围绕在母鸡身边,或前或后的围绕在妈妈脚下,等待母鸡给它捉来虫子或者米粒。抓到虫子,鸡妈妈先是啄进自己的嘴里,把虫子夹个半死,然后把虫子扔到小鸡身边,嘴里发出“咕咕”的呼叫声,小鸡们争着抢着吃妈妈找来的虫子,吃了就到处奔跑游玩。累了,小鸡们就往母鸡的怀里钻,母鸡把翅膀大张开,把羽毛蓬松起来,让孩子们到里边休息。有时,我们调皮起来,就想去抓小鸡玩玩,这是鸡妈妈就拼命的伸长脖子,亮出尖尖的嘴壳,来保护小鸡。那鸡妈妈把全身羽毛展开,像孔雀开屏一样根根抖擞,还发出洪亮的叫声,样子像要誓死捍卫自己的孩子,因此我们每一次都没有能够顺利抓到小鸡。
  家里常年都养着十来只母鸡和三五只公鸡。公鸡打鸣报晓,母鸡下蛋。母鸡一下蛋就“个大个大”地打鸣,母亲就从鸡窝里检出鸡蛋,放进一个盛有大米的升子里。鸡蛋一般不用来家里人吃,要到集市上去卖了换回油盐。
  儿时的我由于饥荒,导致身体弱小多病,母亲心疼不已。一大早就从盛米的升子里取出鸡蛋,给我全身的用鸡蛋来做滚动摩擦。母亲手执鸡蛋,滚过我的头顶,脖颈,肚皮,手臂,脚和腰杆。母亲一边滚动鸡蛋一边不停地叨念着口诀:“滚鸡蛋,滚鸡蛋,滚去疾病和灾难,滚鸡蛋,滚鸡蛋,滚来福气和康健……”。待到一个鸡蛋把我的全身都滚遍了,母亲就拿着鸡蛋走进厨房,把鸡蛋煮来给我吃下去……
  就这样,母亲给我滚了365天,我也吃了365个“滚蛋。”我的疾病真的没有了,身体也就开始强壮起来。
  鸡妈妈爱自己的孩子是无私无畏地。我妈妈爱自己的孩子也是无私无畏的。因为他们都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。
  后来我长大成人了,父母送我读书,我有了自己的工作。便离开了乡村,住进了单位地楼房。街道上成天车马喧闹,播土扬尘,人身嘈杂,单位又不准养鸡,因此便很少听见儿时的那嘹亮而美妙的鸡鸣了。我心中总是有一种失落感。爱人为了打发我的寂寞,从商店买回一只带有大公鸡打鸣的闹钟,每天天不亮就可以听到鸡鸣声音。可惜那个鸡鸣声太过于单调,孤独,没有群鸡的应和,更没有乡村的气息和乐趣。因此我常常梦中想起童年,想起鸡鸣,想起母亲的关照。唉!我好想好想再亲近那嘹亮而美妙的鸡鸣啊!
  鸡鸣,总是家乡的最亲,鸡鸣,总是家乡的最美……
  而立那年,我毅然向领导递交申请,要求离开城市,回到贫困的家乡工作!领导同意了我的请求。
  我满怀高兴的心情回到家乡。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织群众大力发展养鸡事业,让家乡的土鸡蛋走向广阔市场,我要让家乡的大公鸡整体鸣叫起来,为家乡唱出一首致富的颂歌!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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