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冬至,你至


  见到他时,那天是冬至。之前,我一点也不知道。只嗅到梅花香,只看到了梅花着满枝,还有雪花飘飘,漫天都似梨花盛开,映着红梅花,熏染的雪花好似也飘着香。
  早上一起来,有雪花在飘起,望着窗外漫天的雪花,有些打怵,几次想拿起电话,给公司里请假,就说病了,什么头疼感冒不舒服,胡乱编个理由就好呀。然而,理智还是战胜了软弱,坚强战胜了困难,最终还是提起小背包,跨出家门,一路往公交车站赶去。
  虽是晚点,但是公交车总算是来啦,一阵推推搡搡,拥拥挤挤,挤上去。
  一路上雪没有停过,呼啦啦的雪花在车窗外,一会扬起一会飞舞,好似故意跟着公交车似的,紧紧的,就倚在窗外,一刻也没有离开过。车子里很挤,因为天气不好,都在挤公交车,很少骑车的。随着车上的乘客,我不由自主,挤来拥去,身不由己。身边座位上有男孩子高大,健美,肩膀款款的,围着一条灰色围巾,黑黑的头发打理的也很整齐,脸儿白净很帅气的样子,一笑一行很整齐玉贝,嘴角有浅浅的酒窝,见到我,拉我在他的座位上坐下,他站在我身边。
  我说了声谢谢,就再也不好意思去看他,扭头往车窗外去看。却不知为什么,总是有一缕缕香飘来,就好似梅花香。
  我喜欢雪天的,雪花飞扬,空气也格外清新。然而,上班的早晨遇上雪天,心里总是不太爽快的,尤其是道路不好走,因为这里的天气,就是这样,比较暖和,一般都是雪边下边融化,雪是留不住的,因此路变得很难行走。自行车更是不好骑,公交也不好走的,因此上班会晚点的。
  下了公交车,一个人打着伞,看见他也下来,向我挥一下手,急匆匆地向着我相反方向走了。我也挥一下手,就歪歪扭扭的往前走。心想,这人挺好的,可惜不知道他是谁,也不知道他做什么的,人海茫茫,就此别过了,或许,再也见不到他了,甚至一辈子也不一定再见到的。
  好不容易才来到了公司门口,已经晚点。不用说要罚奖金的,还要被科长说,被老板知道会更惨,说不定要调离岗位,从新安排工作岗位的。
  心里胡乱想着,埋怨这天气,实在是下雪的缘故呀,但是,又不能去怪天的。怨天怨地是没用的,要的是,好好管理好自己,以后雪天起早一点不就没这些麻烦了。
  刚刚做好,任务下来了,科长看了一眼我,说:就是你哈,葳蕤,今天你去街道上帮忙的,查卫生。你负责住那些商户,赶紧的吧,都出发了。我才想走,徐姐拉我一下衣襟,咋一眨眼睛:葳蕤,中午,别忘了,跟你说了好几天了。我一愣,记起来了。徐姐几天前给我介绍男朋友的,我只是随意一点头,想不到,她还认真了。
  几个同事听了,大刘说:葳蕤好似不用这种相亲方式吧?扬子也说:我相信,不需要介绍的,追的不会少的吧。
  徐姐说:懂什么?没有媒人,那咋行?你们不知道的,婚姻这件事,必须要有媒人才能成的。说完,各自去忙各自的一堆工作去了。
  二
  唉,都知道,商户最不好管理的,做生意的人可能都不拘小节吧,卫生有点难搞。尤其是做水产呀,蔬菜呀,买花卉呀,本来就脏乱差的,没办法,硬着头皮去查吧,督促一下,积极配合算是好的,尽量不要发生争执就好。
  雪花依然时飘时停,我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,围着手织的围巾,围巾是大红色的,很长,长长的流苏在雪花里风一吹,忽起忽落,飘逸自如,好漂亮。
  来到一家商铺前时,远远的嗅到缕缕香气,我一步就跨入一家商铺,才知是一家新开业的小饭店店,门头不大,很小巧的那种,生意还不错,几张桌椅,洁净又干净,雅间在楼上,也很雅致,整洁。
  他就出现了,看着我他就微微含笑,我很奇怪,他怎么会在这里呢?他的笑我是忘不掉的,尽管他那时带着围巾,裹得有点严严的,但我记住了他的眼神,和他的笑,再就是那一缕缕的梅花香,也不知为什么,说来奇怪,一见到他,就会嗅到那一缕缕的梅花香呢。
  是的,他一笑,我认出来了,早上公交车上的那个人,就是他。
  他看着我笑,我也笑,说句:这么巧,就都没再说什么。
  原来这是他家的酒楼,他有事没事就去帮忙,因为他很喜欢做菜。
  这是后来才知道的,当时,并不知道的。我走出来时,他送到门口,一连声的说:慢走,慢走。有时间中午过来吃饺子吧,今儿是冬至。
  我这才知道今天是冬至,难怪天气有些冷寒,还一直在下雪呢。也不知为什么,从他身边走过时,嗅到了一缕缕清香,感觉好似梅花的味道,但是并没有看见有梅花,走出去了一段路,回头看看,他依然已在门口,见我回头,他就使劲地挥手,好似在说什么,离着远,隐约的好似有再说今儿冬至,吃饺子。
  不好意思,以为他早进屋去了,没想到他在,脸儿一红,羞涩起来,红红的围巾飘在风里,我的背影,留在了冰天雪地里,他看我又是什么样子呢?不知道呢,怕是再没机缘相见了,想到这儿,心儿突突在跳,脸儿烧得厉害,好似红梅花盛开在数九寒天里。
  三
  中午,饭没吃呢,徐姐喊我,说:葳蕤,咱们快去快回吧。初次见面,只是认识一下,用不了多少时间的。
  我想说还是算了吧,但不好意思拒绝徐姐,她人很热情,再加上母亲总是催我:多大的姑娘了,不能不着急了,像你这么大的姑娘,孩子都老大了。
  其实很不喜欢相亲这种方式,但,又不好薄人面子,必定人家为自己操心,就去应付一下吧。听徐姐叫我,把端起的饭碗一推,就跟着徐姐出去了。
  徐姐前面左绕右拐,在小城的巷子里的曲径幽深里走着,不断地说:他家人不错的,我姑妈的远房亲戚,我从前跟着姑妈去过的,几天因为有事前有去过,还是那么利索干净,他是家里的唯一儿子,还有姐姐妹妹呢,人好,很温暖的一个大男孩,不信,一会见了,就知道了。
  说着话,就来到巷子里的一户人家,黑漆的大门敞开着,不高不矮的院墙,一枝红梅花倚着院墙盛开着,梅花的香气扑鼻而来,不仅赏人眼眸,且,更是沁人心脾。
  我走进来时,听到有人迎了出来,边说:他徐姐姐,快进来,快进来,外面冷呢。
  一位和蔼的妈妈,白净的脸儿,笑意盈盈的打开门欢迎着我们,见到了,拉着我说嘘寒问暖。显然,早说明白了,知道我和徐姐来的目的。
  徐姐见只有她一人在家,就问他咋没在,妈妈就说:马上就回来,已经传信给他了。
  话音未落,他的车铃声响了,走进来的人手里提着一大盒子饺子,口里说着:妈,咱们中午吃饺子吧,今儿冬至呢。
  我一眼看去,惊呆了,来人不是别人,竟然是他,就是我早上公交车上遇见的他。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,从他妈妈口里才知,他叫:小朋。
  或许真的就是缘分吧,我在冬至那天一天见了他三次,还在他家吃了饺子,并且是他亲手包的。他说今儿酒楼很忙,但是,他还是抽空包了饺子,因为他母亲喜欢吃他包的饺子,皮薄馅多,徐姐吃着连连夸赞,说他从包饺子就知道他人诚实可靠的。
  其实,那一天见了他三次,还是不准确的,再有一次,就是那天晚上,他竟然捧着饺子去了我家的,我真不知道,为什么,他对我一点陌生感都没有,好似我早就和他认识似的,到了我家,就去厨房忙着做起饭来,我父母对他也不见外,好似他原本就是我家的一份子似的。
  那天我送他出门时,雪早已停了,他忽然想起什么来说:葳蕤,今儿是冬至呢。
  我说:知道了,不仅是冬至呢。
  咋啦?是不是还有谁也已至。他笑着说。
  我说:是呢,冬至,你至。
  他摘下一朵梅花说:你至我至,爱至。
  忽然想起,冬至过后就是三九寒天了,天气开始冷了,逢壬“数九”。明代《帝京景物略》记载:“冬至日,画素梅一枝,为瓣八十有一。日染一瓣,瓣尽而九九出,则春深矣。曰九九消寒图。”古人数九的方法多么有趣,在每天的染瓣中得到一份快乐,寒冬就多了一份温暖。
  而我和他呢,从此,有爱,就不缺少温暖了,天气在寒冷,也不怕,因为有他在,温暖就在,爱就在。
  今儿又是冬至,他又在包饺子,我看着他,悄悄笑着,想起了那年的冬至,他问我笑什么呢?我说:冬至了,我高兴呀。
  等着吃饺子吧,高兴就喝几杯。他说。
  我说:谁来作陪呢。
  他笑着说:若嫌梅花作陪不够浪漫,还有老公作陪,给你弹吉他。
  我忒儿的一下笑了。默默地想,冬至你至爱也至,从此,幸福甜蜜,都不约而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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