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日葵的哭诉

&向日葵的哭诉
　　
　　太阳下山以后
　　你成为默片。唇语所需的开合汇拢暗流
　　见过这样的迷离么
　　低垂大好头颅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
　　你知道白云在枝头垒窝，那些穷途那些末路
　　但你不知道死神会从哪个方向
　　伸出嶙峋的手。因恐惧，更深的弯曲
　　心怀的芳香还从未被自我咀嚼过
　　夜雨过境，带来低低的风声
　　谁在弹奏明日之曲
　　画画的人切割耳朵和命运线
　　色彩只剩抽象派的哀伤，挂在美术馆墙上
　　你把头垂得更低
　　噙着眼泪，饱满的黑色
　　
　　
　　&尾声
　　
　　礁石在等待鱼群
　　微微的潮湿。只有穿梭才能证明
　　生命依然鲜活
　　一朵从天而降的乌云锁定形态
　　灯塔是一件称心礼物
　　过往船只，最后都成了岸边的沙砾
　　上岸的人还原为人群
　　浪花布下的经纬线与渔网一起
　　诠释生死，获得或失去
　　（它们总能在海里以一种统称活着）
　　你和小夜灯睁着眼，想象自己从荡漾
　　到静默，越来越接近一艘沉船
　　最后，数声鸟鸣穿透窗帘上的清晨
　　你一身冷汗像搁浅的鱼
　　只庆幸，心跳还在原来位置
　　
　　
　　&消失术
　　
　　成为象征的汽笛声越来越弱
　　绿皮火车穿过隧道后
　　扳道工摘下时刻表，收起打过孔的一枚票根
　　月台上送行的影子淡去了
　　我们各自低头玩手机
　　最远的行程，是高铁里的舒爽
　　与室外酷暑之间的悬殊
　　不再打牌，不再谈论蒸汽机和司炉工的铁锹
　　燃烧作为动力，最后的渣滓不知去向
　　这毫不奇怪。我们
　　跨过铁轨、枕木、后现代主义
　　跳房子的小姑娘用计算公式
　　求梯形的横截面积
　　大坝的蓄水量在泄洪后，只剩一个数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