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亮落在骟马河上

1
  胸怀还没有敞开,季节就撞了进来
  掠过的燕子
  于对视中确认,可是旧时相识
  问一声
  那年小巢的痕迹
  是否还能筑起新的期待
  
  天地间,似乎瘦弱了许多
  这一刻
  杏花开过,桃花也开过
  她们的故事
  在每一片浮动的炊烟里
  让远行的人欲走还休
  
  天上,飞翔的苍鹰
  与一枚胡杨
  对比着那曾经留下的足迹
  不知
  跌落在脚面的故事
  所经历的瞬间与我有什么不同
  
  趁着风儿还有几分狂野性
  载着梦
  去一个寂寥的高处
  从村口滑下的一绺柳絮
  在背阴的山坳
  正追赶着一场落英缤纷的喧嚣
  
  2
  谁还在一次次地执拗之后
  诉说着如果
  儿马的吼声低沉如昨
  穿透了戈壁之庄
  和着一声灰鸦的鸣唱
  走向旷野,是否就走向了战场
  
  突然之间,空气灼热起来
  这一刻
  所有的秘密都被一一打开,晾晒
  连这唯一属于自己的夜
  也无法独享
  或许,你经历的瞬间与我没什么不同
  
  酷暑太快,置身其中的人不懂
  一只野猫在墙头嚎叫
  它丢失了属于春天的骄傲
  漆色的苍穹
  那颗星还在夜空闪烁
  旁观者于懵懂中,迷失了前程
  
  天空从来都不缺熙熙攘攘
  就像风儿留不住虚假
  云霄之下谁的归宿
  给于了,那倔强之后的折翼
  无需挣扎
  也无需去顾忌另一个人的挣扎
  
  3
  一只野鸭斜线掠过
  因为,它与骟马河的合约还未到期
  仿佛是历经沧桑的誓言
  用唇接着
  留下的印痕,化作了浓淡的胎记
  作为下一世相遇的凭证
  
  记忆里,每一个细节
  被放大,落地
  成群结队的大雁更威风
  一群开往远方,一群坚守旧地
  只是,缺少花儿的柳条
  再也等不到一声柳哨
  
  鹞子,扇出了一片辽阔
  河边路过的人,可否遇上那夜的果
  给明天留下一个念想
  无论收获几多
  只需拓下了你近在咫尺的眼眸
  指引方向
  
  夜中上升,白日下降
  两只蜜蜂的触角,一触即返而去
  或许,它们各有各的目的地
  难以牵强
  抬起头,我看见了吴刚
  不知,那棵桂花能否落在人间
  
  4
  窗外的月还是旧时的相识
  那朵远道而来的雪花
  我很熟悉
  奶奶说,它可以救命
  就拌在杂和面中
  止住了一个冬天渗入骨髓的疼痛
  
  不远处,一条瑟瑟发抖的老狗
  走失了主人
  身下是经久不曾改变的地方
  不像那只回家的燕子
  有无清风带路
  都记着那间低矮的小屋
  
  这个季节不适合悲伤
  正如节衣缩食的蚂蚁如约而至
  在迅速的奔跑中
  接住母亲的一声叹息
  用热烈的拥抱
  凛冽了一个冬季的眼眸
  
  这次拥抱,我们都用尽了大力
  想着你被岁月洇湿的背影
  眼角,挤出了血
  涂抹在彼此的脸颊做了眀显的记号
  因为害怕,下一次擦肩
  我不认识你,你不记得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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