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前两棵桂花树

自家围墙大门外墙边左右各有一棵桂花树。
  这是两棵姐妹树,同时下栽,同一环境,同般大小,同等相貌。
  这两棵姐妹树是前主人种下的,我见到她们并成为其新主人时,已经十几年前的事了。那时她们还小,大概只有四五十公分高。她们边上本来还有两棵茶花树,可能原主人比较喜欢,被悄悄带走了。留下两棵桂花树显得孤单,但也相应增大了生长空间。那时因为小,感觉还有些娇色可爱。
  经年累月。不知不觉间,姐妹俩不断长高长大。然而,可能因为被前面房子挡住光照不足,又有围墙壁偪仄阻碍的缘故,她们的长相毫无美感,枝干扭扭曲曲,树冠“蓬头散发”,更有“头重脚轻身材失调”之感,如果不考虑伤其自尊,说她们丑并不冤枉。因为她们的丑,我才注意街边、河边、公园等那些观赏树的婷婷玉立婀娜多姿,不禁叹曰:这大千世界万事万物可能都有美丑之分。曾有友人看到她们的模样后,也摇头叹气,建议我换两棵养眼一点的树,我因怕麻烦,虽动了念头,却并未真去动“手脚”。但自然,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,她们虽就在门边,我却很少认真亲睐她们几眼,多少有点“嫌气”,把她们凉在一边。
  但毕竟就在眼前,低头不见抬头见。不论春暖秋凉,还是盛夏寒冬,只要下意识一瞥,就会有惊人发现,她们生长在天地间,吸日月之精华,是那么不亢不卑默默无语,不经意间:树身已高达一层楼昂扬向上,树冠已是伸展一片常年绿意盎然,更有四季常开的小黄花散发出淡淡微香。此时,内心便有了些许的感动,进而有了点自责——从没有给其施肥、喷药、修剪等关爱,却“问心无愧”地享受着她们的绿意芬芳,凭什么瞧不起她们。她们外表可能不甚美丽,却分明有顽强的意志和奉献的品质。这是多么了不起。于是暗暗发誓:再也不能对她们视若不见,要多给予感激的目光,热爱的目光,保护的目光。只要我住这儿一天,她们就是家中一分子,谁也要对其爱护有加,不能有丝毫伤害。
  就这样,同样是这两棵其貌不扬的树,今朝与昨日,在我的心里已是云泥之别了——看到了她们一种特殊的美。看来,人心还是有奇妙之处的。关键是从哪个角度去看,或者是能否全面地、本质地去看。当然,更重要的,是这两棵树确实有足以让人欣赏赞美之处,自然而然促使我对其改变观感颠覆认知。
  树有树相,人有人相。树有品质有精神,万物之灵的人更不外乎。说到底,就是外在和内在的两个方面。内外美丽是最好,但也往往难达成;外在逊色点,内在去弥补,就会瑕不掩瑜,依然光彩夺目,让人赞誉起敬。
  当今时代,似乎是需要靠“颜值”立足的时代,仿佛有高“颜值”人生就顺畅,但其实也不尽然。有的人“颜值”爆表,但可能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”,终究要被时代抛弃。这已被多人证实。当有的新生代纠结于自己的“颜值”不高而苦恼不堪或者想花巨资“雕饰”容颜时,这两棵门前桂花树却能给人以启示:以真才实学和奉献精神定能书写人生之精彩华章,傲立于社会,挺立在潮头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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